今年2月4日,温州市鹿城区法院一个仅能容纳10余人的小法庭,一场豪门内的“恩怨”,在“不公开庭审”的帷幕下,悄然上演。
主角是温州最大的蛋糕坊——温州市桂香村食品有限公司(下称温州桂香村)老板马建伟,以及其亡妻陈建伟(曾用名陈建瑜)的父母;“恩怨”的主题,则是陈建伟意外身亡后,其遗产的分割问题;这些遗产包括该公司50%的股权、16处不动产、银行存款、股票……
官司进行时,距离陈建伟意外身亡尚不足8个月。
从小糕点店到浙南第一品牌
温州桂香村成立于2002年4月5日,它的前身是成立于1989年的温州市鹿城区莲池桂香村糕饼店。由青年企业家马建伟、陈建瑜夫妇创办,注册商标“桂新园”……现已成为浙南地区烘焙行业的第一品牌及浙江省规模最大的烘焙企业之一。
在温州,无论是在繁华的商业区,还是街巷里弄的居民区,很容易就能见到“桂新园”的橙色招牌。
如今家喻户晓的“桂新园”,始于一家小糕点店。陈建伟的三妹陈建秋回忆,马建伟本是温州一家饭店的点心师傅,陈建伟是一名小学教师。在饭店做点心师傅期间,马建伟还在蛟翔巷开了糕点店。1989年,马、陈一起辞职,专心做起了生意。
陈建秋依稀记得那时,“每年七夕节赶做‘麻巧’(温州的一种传统糕点),他们夫妻俩经常熬通宵,谁累了就在门口露天的椅子上躺一会……”
1994年,马建伟、陈建伟夫妇把店更改为“温州市鹿城区莲池桂香村糕饼店”,小小的糕点店不断发展壮大,直到2008年12月更名为浙江桂香村食品连锁有限公司,注册的资本金为1000万元,马建伟和陈建伟各占50%股份。
靠血亲维系的庞大企业
和温州很多由小到大的企业一样,温州桂香村同样依靠血亲维系。
陈建伟的四妹陈秋芳介绍,马建伟是家中老大,下面还有弟弟马建峰和小妹马建燕,陈家这边是姐弟5人。除了马建峰在政府部门工作,其余人员都在温州桂香村做事。
早在1993年,陈建秋就加入了经营行列;1995年,大姐陈建军、四妹陈秋芳以及马建燕进入公司;2005年,陈建伟的小弟陈伟进,也进入公司管理层。
陈建秋说,事发前的分工是:马建伟担任总经理,陈建伟为副总经理。马建燕是财务总监,陈建军是营销总监,陈秋芳是副总经理助理,陈伟进在市场部,“我自己原来是行政总监。这是一个典型的家族企业。”
副总经理意外身亡
风波起于去年6月25日,陈建伟的突然失踪。
陈建伟父母陈洪巧和林菊花,列出了当日的“时间表”:早上6点30分,据说陈建伟在小区内晨练,随后失踪;7点38分,马建伟妈妈打电话给陈建秋,说在小区找不到陈建伟;9点30分,陈家人找到马家,看见马建伟正和马建峰坐在三楼喝茶,并说“她只是到店里去了”。后来,大家觉得情况不对,开始疯狂找人。
陈建秋回忆,直到第二天,噩耗传来,有人在蒲洲河中发现了陈建伟的尸体。“这条河流经陈建伟居住的小区,但发现尸体的地方,离小区有10几公里远了”。
事后,温州桂香村发出讣告是:陈建伟在自家公寓晨练时不慎失足落水,意外辞世。
为遗产岳父母告了女婿
在处理完丧事后,7月6日,温州桂香村的“家族员工”恢复上班。
“很奇怪,马建燕当天就要求公司工作人员,到瓯海工商局取消营业执照上陈建伟的名字,还让出纳把陈建伟卡上的钱,转存到马建伟的卡上。”陈建秋说。
这件事,陈家人起先也未起疑。“7月底,二姐那块花木兰手表被送人,这是她最早买的一块手表。我妈妈听说后很生气。”
“后来,他(指马建伟)就不来看望岳父母了。”陈建秋说,马建伟、陈建伟的一对子女,后来连看望外公外婆,也是托朋友带过来的。
陈建秋说,之后,马建伟又将总额上千万元的款项,转到了马建峰账户上。8月6日,陈建军因此事和马建伟发生争吵。当日,钱转回。
随后,陈建伟在世时给陈家人的每季度“分红”,也戛然而止。
9月3日,陈建伟父母将马建伟告上法庭,要求分割陈建伟所有遗产的五分之一。
9月8日,考虑到陈建伟儿女的感受,陈建伟父母撤诉。
“当时网上已有各种传言,但大家都还想维持公司的‘和气’,毕竟都是自家的产业。”陈建秋说。
预交诉讼费超过50万
撤诉后,双方协商了陈建伟遗产问题,但最终没有谈妥。陈家人认为,马建伟想把公司股份、不动产等,都“折现”分给陈建伟父母,“如果答应,等于彻底退出温州桂香村了”。
陈建伟父母随后再次向温州鹿城区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分割陈建伟的遗产。去年11月3日,法院受理了该案。
这是一起多么“昂贵”的官司?陈家人表示,仅16处不动产的评估价就高达9000多万元,而公司股份和商标等不动产价值还未进行评估。法院“受理案件通知书”写明,“预交一审案件诉讼费”就已达到54.18万元。温州一名司法界人士据此估算,该案的标的物,价值估计在四五千万元左右。
今年2月4日,该案正式开庭审理。陈建伟父母因身体原因未到场,而马健伟当日亦未出现。唯一获准旁听的是陈建秋。
陈建秋说,对方代理律师认为,被继承人遗产较为复杂,答辩人与两被答辩人一直在协商解决继承问题。只是由于两被答辩人心切及其他原因,未达成最终处理方案。同时,对方代理律师还提到,分割遗产应有利于生产和生活需要。
陈建秋说,案子没有当庭宣判,可能还要调解。
昨天下午,记者拨通了马建伟的电话,表示想就上述案件进行采访。马建伟说,陈建伟的遗产纠纷官司,涉及个人隐私和公司的商业机密,目前他不便透露,“等结果出来以后,自然会公诸于世”。